向他。
已到暮色四合,残阳如血,这座孤城更是硝烟痕迹累累。
姬珩也薄甲佩剑,有一刹那,江放看见近十年前北狩时的姬珩,也是甲胄加身,威仪赫赫。
只是不像今日,守了二十日,他衣袖上带着一处火箭灼燎的烟痕,江放看见他的本色,这个人看似从容儒雅,实则铁血强腕,心如铁石。
江放骑在马上,“拔度撤兵,你做了什么?”姬珩一笑,看看江放马前的平地,“没什么。
想听就下来。”
江放本就打算下马,翻身落地。
姬珩道,“我联络了义利汗和狄人。”
北戎本就是大大小小部落群,分为上下两部,拔度这高延罗汗是被下部大多数部落推举的,上部四五个部落推举了另一位汗王,号称义利汗。
北戎以外,还有狄人。
义利汗和狄人都是拔度忌惮的对象,他带部族中青壮男人到大周劫掠,最怕的就是被端老巢。
今日他匆匆离去,十有八九是义利或者狄人有动向。
若江放没来,他还能狠心猛攻云城,搏一把速战速决。
但江放一来,援军已至,北戎人只计较利益得失,再进攻危大于利,他自然果断撤退。
江放一哂,“你就算准义利和狄人会如你所愿?”姬珩却看着他笑,“狼有肉怎么能不吃?仇人势弱,这仇怎么能不报?”他料到江放会报仇,江放知道他料到自己会报仇。
他送阿琬,不是真当自己要死,所以托孤。
他把江放的骨肉送还给他,再给他指一条拥立幼女,大权独揽的明路,是要让江放没有任何把柄,不受任何挟制。
你不受任何挟制,仍会来救我。
那时江放再没有任何借口,没有人没有事逼他,不是时局所迫,他来救姬珩,只能因为他不能看姬珩死。
江放盯着他,一字一字慢慢道,“我真想你死。”
等十四天,他真的盼着姬珩死。
一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两半,一半要姬珩死,杀意浓烈,因为他知道,若是十四天内姬珩不死,另外半个自己就会不顾一切救他。
甚至为他亵渎神山,遭受诅咒,死后受万世之苦。
我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。
发生这么多,在这些事后,他依然不能让姬珩死。
姬珩逼他承认,即使再恨,他仍爱他。
姬珩道,“我知道。”
他看着江放,五官深邃,轮廓分明的一张脸,眼下有淡淡乌青,“日夜兼程,赶过来花了多久,三天还是两天?”江放咧嘴嘲讽一笑,眼里还是翻腾的恨意。
他最恨的早就不是姬珩,而是自己。
恨自己为什么还爱他。
姬珩不以为忤,江放不动,他就去握江放的手。
还未握到就知不对,将他手展开,看见掌中那道止了血又被挣破的伤,血肉淋淋。
刀口清晰,越靠内越深,是江放自己划伤,必然是与高延罗定下合约,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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