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良那低垂的脑袋,虽然辨别不出真假,但躲闪的目光,已经出卖了他。
看到小厮走远,严良端起酒壶,放在鼻底闻了闻。
重新为李九云续上,塞在他的手中,“李兄,这酒有那么点意思,你尝尝!”
他为自己满上后,举杯与李九云的碰了一下,放在唇边小口抿着。
李九云听到瓷器叮当,下意识拿起杯,一饮而尽,脸上瞬间就腾地升起两道酡红。
他睁开醉眼,一把拉过严良的衣领,两人额头对额头,“严尚书,你说的没错,那伤口无比诡异!”
他大着舌头,醉眼猩红,满口酒气伴随着粗喘,直往严良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喷。
“这……”
终于要说点什么了,严良也顾不上两人这副奇奇怪怪的狼狈样子了,小眼眯成一条缝,侧耳等待着。
“据许仵作的检验,那伤口有箭伤,铁锥枪的伤,还有刀伤……”
李九云说完,哈哈一笑,吓得严良当即浑身一哆嗦。
他不由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,这两虎口就能掐过来的碗口大的地方,被这么几种利器糟蹋。
突然一股窒息感从喉间传来,一口热酒哽在喉头处,让他差点喘不过起。
“李兄啊,你可莫要诓我,我只是问问,并不会把细节传扬出去,你大可以说的明白点!”
严良怀揣目的而来,自然只是场面上饮过几杯就作罢。
李九云纯粹是来借酒浇愁的,眼下喝的五迷三道的,被严良几句钩子一下,话匣子就打开了。
“你以为这就完了?脖颈往上都是完整的……对吧?人尽皆知!”
严良点点头,又拿起酒壶,为他添酒。
脑袋完整的,这个他自然知情。
那日清晨,管家从外面采买回来,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,就冲进他的房间,把他吓得腰带都滑脱在地。
“老爷,不好了,秦相的脑袋……”
他大气一喘,严良等的干着急,不耐烦地问:“脑袋咋了”
“脑袋被挂在闹市!”
“什么?”
这管家是个稳重的老人,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,见他面色紧张,严良终于相信了。
当日去往垂拱殿上朝的文武百官,一个个早饭都没往肚里填一口,甚至连口早茶也没吃上。
在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的蔓延下,似乎人人都变成了哑巴,只会用眼神交流了。
直到日上三竿,官员们都等的尿急了,才看到廖汇荣手把拂尘,从殿后绕过来。
他尖声唱道:“皇上龙体欠安,改日再议!”
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,谁都知道是因为秦桧的命案,可是偏偏说不出口。
严良坐着自家的马车回家后,便看到了等待那里的傅选。
要说两人的缘分,也是有些故事的。
傅选在江西任职时,严良时任江西宣抚使,这交道一打就接近十年。
十年的交情,足以让人毫无顾忌的交心了!
请收藏:https://m.ayhz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